春夜，竹叶摇曳，小丫头红线拉住江夜烬衣袖，说清河不羡仙月色不真切，江湖月亮才有锋芒。

红线发现广叔商队往东走，压低嗓音让江夜烬快看，说要追上拿新话本。她十岁，讲江湖切口有模有样，腰间木剑晃动。

一天前，红线估算广胡子商队快到将军祠，趁夜拉着江夜烬溜出不羡仙。远处山道马灯昏黄，松油火把在夜雾中发光。这是第十六年头第二十三次越过不羡仙界线，夜风带青草与金属气息。红线蹦跳三丈远，石榴裙角惊起草间飞虫。

火把看似近实则隔着百草野，野中有北盟老城废墟，小时候问江叔北盟来历他避而不谈。

江夜烬提醒红线留神暗桩，扣住她后领。不羡仙竹林有机关陷阱，寒姨说江湖凶险，竹林下有断马腿的锁链装置。

红线停步，怀中话本作响。她抬头看见临安灯火，像上元节河灯。她踮脚扒城墙，说听见说书讲洛神故事。

清河官道穿百草野，商贾常经，北盟遗迹人来人往。城墙根脚夫聚集，说书人敲锣讲洛神单剑破绣金楼铁门。红线拽江夜烬入人堆，木剑撞茶摊竹椅。

茶棚暗影红衣少女喝茶，脚旁倒着无声息者，喉部插竹筷，污渍滴落石板。

江夜烬遮住红线双眼，袖中银针滑指尖。少女弹竹筷射来，被江夜烬截停在红线额前。

少女夸江夜烬身手不错，说他带累赘。十多名黑衣人跃落，刀光成网。

红线挣开江夜烬，扫翻油灯。火光起，江夜烬揽她腰身后退，银针飞射。黑衣人惨叫，少女软剑缠两人喉，污迹溅说书幡布。

少女扔染污玉牌，让告诉洛神清绣金楼的债。红线说话本里绣金楼十多年前就……

江夜烬接过玉牌，破空声起，暗器飞过。他护着红线滚入草垛，拔剑御敌。江湖非话本浪漫，藏杀机如竹林机关。